《排球少年》貓又育史祖孫夢向／約 700字 貓又育史、貓又由美

    正月初一的陽光帶著清冽色澤，為鳥居鍍上冷灰色的光。松針掛著白霜，參拜者的臉頰被凍得泛紅，談笑時會吐出棉花糖般的霧氣。

    貓又育史晃了晃正殿前的注連繩，頂部的鈴鐺敲出清脆聲響，劃破了前一年的尾聲。時間流逝得太過匆促，因此人們熱衷於節慶，試圖賦予四季各自的含義。

    他側過頭，望向身旁的小女孩。幾年前還不會走路的嬰兒轉眼間就長大了不少，也能跟著參加初詣了。

    與平時活潑的雙馬尾不同，由美的金髮被仔細盤起，露出精緻小巧的耳尖，髮髻上的紅緞帶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白皙。那可是他跟著教學影片的指示，一步步紮出來的得意之作。

    「想好要和神明大人說的話了嗎？」他不由得笑瞇了眼，拍了拍孫女的腦袋。

    「那當然！首先——」女孩咧出兩顆虎牙，挺起胸脯，掰著手指數數。

    「願望只能許三個，貪心的孩子是得不到庇佑的。」爺爺半真半假地說：「所以由美得仔細想想。」

    她只得撅著嘴，將捂得溫熱的五円硬幣投入賽錢箱。要從滿肚子的心願裡挑出三個，這可真是難為她了。

    在兩次拍手後，女孩緊蹙的眉心終於舒展。她飛快地默念完心中所想，而後偷偷睜開一隻眼睛，望向身旁雙手合十，專注於祈願的爺爺。

    屋台街上熙熙攘攘，年節化為赤紅色的攤販，點綴著石板和松果鋪成的參道。

    「由美對神明說了什麼悄悄話？」貓又育史將章魚燒的熱氣吹散，遞給女孩時囑咐著要慢慢吃。

    「我說了想嫁給爺爺！還有天天吃糖、電視上永遠播放卡通。」由美眨著圓滾滾的眼睛，一口氣將整顆丸子塞進嘴裡，滾熱的內餡燙得她不得不伸出舌尖降溫。

    爺爺哭笑不得，只能將小小的手攥入掌心。數十年練球的光陰凝成厚繭，觸感粗糙，卻令由美想起暖和的被爐，和晚飯後的電視節目。

    結了婚就能和爸爸媽媽一樣，永遠生活在一起了。而她想牽著這雙手，繼續走很久很久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