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食物語》符離集燒雞夢向 BG／玄幻 AU／約 11600 字 阿符 × 伊景熙

    日頭正烈，將水稻尖端曬成了嫩綠色。車輪揚起的沙塵驚起成群白鷺，牠們伸長了脖子，戰戰兢兢地盯著悠然前行的驢車。

    那是田野間常見的交通工具，但座上兩名乘客俱是氣質出塵、白衣勝雪，在鄉村景致中格外顯眼。那金髮少年倚著麻布袋，腦後枕著雙臂，右腿率性地懸於車邊；他的身旁端坐一名少女，懷中靈劍流轉著青藍光暈。

    「所以，」阿符遲疑地開口，差點以為自己被曬糊塗了：「師傅這次派你出遠門，就是為了一隻說了人話，陰錯陽差被村民奉為神仙的白鵝？」

    妖魔鬼怪他見識過不少，其中有大半都已修成人形，通人言更是司空見慣。修道宗派的義務是斬除世間邪祟，他怎麼也想不透，連妖都稱不上的鵝竟能讓世家千金專程拜訪。

    「那村莊近來有人失蹤。」伊景熙嗓音乾澀，遙遙望向天地之際逐漸放大的建築群：「據傳，他們都曾到鵝仙廟中問事。」

（一）

    車伕一拉韁繩，驢車便在平家莊前停了下來。道路旁立著兩排樓房，竹籬圈住了雞鴨，屋簷下晾曬的果實結了層甜蜜的白霜。

    庭院中的孩童們原先正跳格子，見有陌生來客，小小的腦袋一個緊挨著一個，嘰嘰喳喳地擠在牆角後偷看。

    「哥哥、姐姐！」膽子稍微大些的女孩向兩人招手。她的臉頰紅撲撲的，兩條麻花辮垂在身前，髮絲間綴著五彩鮮花：「你們也是來找白鵝仙人的嗎？」

    伊景熙趕緊換上笑臉：「小妹妹如何稱呼？你可知道該上哪去祭拜？」

    「爹娘都喚我雪兒。」她咧嘴笑道，挽住了少女的臂彎：「隨我來吧。有什麼願望，仙人都能實現。」

    「這麼靈？」阿符被女孩們拋在身後，摸摸鼻子，百無聊賴下折了支鵝掌柴，在食指上轉著玩兒：「那我可得仔細想想要許什麼願了。」

    雪兒在街道底端的建物前停下了腳步。

    鵝仙廟從外表看來不過是座尋常民居，刷得粉白的牆上鋪著黛瓦。門後栽植了老榕樹，鬚根如柱，在不大的庭院中生長成厚實的木牆。

    井邊的軲轆斷了頭，滿是青苔的水桶盛滿了米糠，供庭院中的白鵝果腹。此時牠們正爭相啄食菜葉，頸上用紅繩繫著鈴鐺，隨著一撲一躍搖晃出聲。

    「牠們就是平家莊的守護神？」伊景熙拈起飄落地面的白羽。那羽毛沾了塵土，色澤卻依然鮮麗飽滿，顯然受過精心照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