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食物語》符離集燒雞夢向 BG／玄幻 AU／約 2800 字 阿符 × 伊景熙

    河堤風大，飄升的青煙歪斜成了扭曲的線條。久未啟用的祭臺旁搖曳著燭火，少女手執銅鈴，生澀地踏著鼓點旋轉。一襲雪白長袍上以金銀絲線勾勒出鳥羽經絡，丹紅頭紗隨舞步飄飛，在火光中透出輕靈的美感。阿符望著臺上的少女，不禁出神。

    那真是他的師妹？那個總是崇拜地望著他，笑容帶點傻氣的伊景熙？

    這座縣城近來飽受瘟疫所苦，居民喝了井水後紛紛患上痢疾，尋醫把脈、煎服草藥也不見好轉。瀕死的病人印堂發黑，修道者一眼便能看出其中蹊蹺——唯有鎮壓下咒的疫鬼，方能抑制病情。

    伊景熙低頭一探，確認水井恢復澄淨後鬆了口氣。方才還藏身於井底的疫鬼早已不見蹤影，爬滿青苔的磚石上隱約可見祂們掙扎時的爪痕。

    她的嘴角不再被肅殺之氣壓著，恢復成上翹的模樣，轉過身卻察覺同行的師兄眉間緊鎖。

    少年的佩劍流轉靈力，在濃霧中劈出一塊淨土，將兩人穩妥地包裹其中。這裡白日也見不著陽光，厚重得能凝結成霧的癘氣讓街道的輪廓變得模糊。

    「阿符？」伊景熙擔憂地問道。圍觀群眾中湧起了喝采聲，婦人們流著淚親吻懷中一度病危的嬰孩。

    「沒什麼。」阿符對縣民的熱情無動於衷：「此地陰邪之氣太重，不久後會召來更多疫鬼，怎麼殺也殺不完的。」

    「那我們該怎麼做？」

    天青色的眼底滿是對師兄的信任，一如往常。

    這道視線太過乾淨，讓阿符的頰邊不知不覺染上了紅暈。他清了清喉嚨，裝模作樣地將劍刃上的黑血拭去，冰冷的金屬卻怎麼也映不出太陽。

    還等不到回應，人群裡就有道蒼老的嗓音喊住了他們：「道長從危難中解救了這座縣城，老叟無以為報，只能詢問兩位尊姓大名，向後代宣揚，聊表謝意。」

    那是一位身姿挺拔的老人，甫一出聲人群便自動分成了兩道。看來是當地耆老。

    儘管平時逍遙慣了，面對長者阿符仍帶著三分敬意。他收劍入鞘，溫聲回應：「我們不過是盡了修道者的義務，除去三兩惡鬼罷了。但此地風水有異，要想徹底斬除瘟疫，還得舉行淨化儀式。」

    「淨化儀式？」伊景熙和老人異口同聲地問，前者好奇後者躊躇。伊景熙踏出結界的次數屈指可數，對於各地流傳的驅邪儀式略有耳聞，卻從未親眼見過；而長者的白眉一凝，似是感到為難。

    「如道長所見，自從行商們不再經過此地，居民們便難以維持生計。」老人猶疑地開口：「過去的服裝法器仍被妥善保管著，但要請人主持儀式恐怕——」

    這是真的。他們初來乍到便感受到了這座縣城在熱鬧後的荒廢頹敗，高懸於樓房的餐館招牌被蟲蛀得坑坑窪窪，大門壞了也沒得修理，拿一塊木板將就著用。在肚子都填不飽的情況下，誰還有餘力起舞奏樂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