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創 BG/古風 paro/約 1500 字 諾蘭 × 凜玥

    「節哀順變。」黑髮青年行了禮,藥箱裡的瓶罐碰撞出聲。他的眉眼清秀,神色肅穆,像籠著雲霧的山巒。

   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名少女,髮色是荷花般的粉色,裹著一身厚實斗篷。她學著青年的動作,正正經經地作了揖。

    近晚的街道旁亮起了零落燈火,兜售南北雜貨的攤販紛紛收了舖子,搓著胳膊談論天氣。只有酒樓前還掛著大紅燈籠,雕花窗內滲出歡聲笑語。

    兩人的身影被拉得瘦長,在青石道上踏出單薄的回聲。

    「別太往心裡去。」諾蘭沉默了一路,終於開口:「人生如寄,悲歡離合本是世間常情。醫者,也不是誰都能治好的。」

    人生如寄,凜玥品嚐著這四個字當中蘊含的滄桑與釋懷。

    妖精對世間並不如此眷戀。他們的生命長得看不到盡頭,再深刻的經歷在時間沖刷後都會變得寡淡無味。

    卻曾有一雙手揭開記憶的重重簾幕,將凜玥從濕冷的泥地裡拎起。那時的她在渡劫時被天雷劈中,傷了元氣,以貓兒的真身示人。她的氣息微弱,被捉著後頸時本能地要抵抗,卻只能發出嗚咽般的聲響。

    「小貓兒,隨我回去吧。」那人的嗓音帶笑,像天邊一抹不經意的雲彩,淡遠得使人平靜:「等養好了傷再抓人也不遲。」

    醒轉後她不願欠下人情,吵著要分擔醫館裡的工作。諾蘭只得讓她記記帳,偶爾跟著自己採些草藥。醫館裡的生活談不上有趣,兩人偶爾拌嘴倒也熱鬧。

    「諾蘭,你是為了什麼行醫?」凜玥踢著路邊的石子,隨口問道。

    「人類的軀殼脆弱,想完成的事又太多。我不過是想盡點綿薄之力,延長他們的壽命罷了——以為我會這麼說嗎?」諾蘭扯開嘴角:「自然是因為賺得多。要說採藥,沒有誰能贏過我們兔妖。」

    凜玥撇撇嘴。她就不該期待正經答案。

    還想回個幾句,卻有什麼碰上了前額,不像雨滴那般沉重,還挾著絲絲涼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