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金光布袋戲》二創 BL／現代 paro／約 2000 字 史豔文 × 風間烈

    當風間烈回到老家，室內已經搬空了。白愣愣的牆壁沒了傢俱遮掩，他才發覺生活了十年的空間竟能留下那麼多痕跡。牆上有他和弟弟的塗鴉，木質地板上的窟窿是小時候拿著劍胡鬧時碰出來的。

    他蹲下身，拿刷子沾了油漆，仔細地將牆上的髒污一一覆蓋過去。始上了另一座城市的大學，暫住學生宿舍，因此他決定將屋子出租，好賺點生活費。

    要風間烈說的話，他們是幸運的了，師傅待他們如同親生兒子，因此他從未感慨過命運不公。

    素白的漆像雪，無聲地將記憶埋葬。風間烈靜默地刷著牆，長年練劍的手腕習於揮動，在刷至窗邊時卻猛地頓住了。

    牆面畫著一條長長的直線，自地面向上延展，每隔幾公分就交叉著橫線，一旁用蒼勁的字跡標示日期和高度。

    少年勾起嘴角，小心翼翼地觸碰筆跡。

    師傅每個月都會替他和弟弟量身高，拿書本抵在頭頂，將男孩們的身長紀錄在牆面。

    某天你們會長得和窗外的樹一樣高，師傅說。因此量身高時風間烈會悄悄踮起腳尖，希望能長得再高一點，似乎這樣就能撐起整片天空。

    如今他已經能看見築在樹頂的鳥巢了，身高尺卻硬生生地斷在鼻尖的高度。他的手腕僵在半空，猶豫再三還是捨不得將字跡刷去。

    「留著吧，沒關係。」溫潤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。少年被嚇得縮了縮頸子，回過頭時對上了一雙海一樣的眼睛。

    男人身著白襯衫和貼身西褲，領子並未扣上，靛青色的絲巾佩在內側，若隱若現。他的眉眼很好看，濃淡合宜，劍眉再粗一些會顯得蠻橫，細了又過於秀氣。

    風間烈記得他，叫史豔文，前幾日才簽約租下這間屋子，打算改建成攝影工作室。

    他慌忙抹了把臉，將來不及收拾的思念隱去，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，遞給男人：「牆面我大致處理過了，至於這塊——」

    「用窗簾擋一擋就是了。」史豔文比畫了一陣，嘴角分明是彎著的，眼底卻有少年看不透的情緒：「他是個好父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