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創 BL／西幻背景／約 1000 字 亞薩 × 奧利佛

    「亞薩，祢看見牠了嗎？」

    使者默然頷首，指向麥田一隅。祂的神態肅穆，灰色長袍卻沾了細碎的草葉，衣角還印著濕漉漉的齒痕。他們剛補滿羊圈中的食槽，而走在前方的青年手捧牧草，腳步輕快，對外套上的髒污不以為意。

    奧利佛蹲下身，朝著堆放農具的陰影處呼喚幾聲，直到一對金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：「小傢伙，看我帶了什麼過來。」

    剛採收的紫花苜蓿散發著青澀草香，小獸先是謹慎地探出鼻尖，確認沒有危險後，才從鐵犁和鐮刀的縫隙中鑽了出來。

    那是隻羔羊，纖弱四肢撐起圓滾滾的身軀，毛色竟黑得像球煤炭。

    「祢不好奇嗎？」奧利佛用指尖撫弄漆黑的絨毛，語氣漫不經心：「為什麼我會特別為牠準備食物？」

    初夏的風裡挾著暖意，吹亂了青年額前的髮絲，襯衫領片也輕輕翻動。他仰起臉，讓晨光照亮笑容，突如其來的問句使得亞薩整理衣袖的動作一頓。

    「你是個仁慈的人。」思索了片刻，祂如此回應。

    奧利佛嘴角弧度不變，搖了搖頭，清澈如玻璃的眼底盛裝著祂看不透的情緒：「牠總是讓我想起當年的自己。」

    羊群中容不下異質，而羔羊的毛色特殊，牠總是得等到食槽空了，才能從地面撿拾散落的草料，勉強填飽肚子。

    「啊，別誤會，修女們將我照顧得很好。」像是能看見面紗後蹙起的眉頭，奧利佛趕忙補充。他想起了某些事，語句在舌尖打轉，最終剩下一聲嘆息。

    記憶的空白是場風暴，將曾經連接兩人的道路掩埋在冰雪深處。他嘗試過挖掘過往，不帶溫度的回應卻將指節凍得通紅。

    「要不要抱抱牠？」奧利佛挪出空位，像兒時所習慣的那樣，扯了扯長袍一角。

    麥稈將光影切割得斑駁，背對著太陽的使者瞇起眼，想起接觸生者的禁令，但青年滿懷期待的眼神令祂難以拒絕。亞薩只得順從地矮下身子，伸出雙臂，直到蓬鬆的溫度填滿胸口。

    羔羊的脈搏細密如鼓點，輕柔地敲擊著思緒。懷中觸感似曾相識，祂愣愣地轉過頭，羽翼尖端不經意掃過青年的鼻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