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金光布袋戲》二創 BL/現代 paro/約 1000 字 史仗義 × 劍無極

    劍無極說要離開時,神色平淡如水。他和往常一般坐在床沿,細細擦拭頭髮,視線在棉棒和吹風機之間游移不定。

    他的語氣就像在談論午後陣雨,或是野貓在屋簷的打鬧。水滴從髪梢滴落,在略大的睡衣染出痕跡。

    「什麼時候?」史仗義笑了笑,坐到青年身後。線路纏繞成結,他熟練地解開,讓熱風噴灑在潮濕的髮頂。

    「等這場雨停了吧。紙箱怕水。」窗外的雨和吹風機運轉的聲響太大,他從立鏡中讀出青年的唇語。

    兩道視線在鏡中短暫交會,像行人擦肩時碰撞的傘面。他們始終保持距離,在紛亂的風雨中走同一條暗巷,卻又將界線劃得分明。

    劍無極從不過問同居人的深夜未歸,史仗義也從未注意過餐桌上新添的菜色。

    他們僅僅交換體溫,汗液將床單反覆浸潤,在潮濕的季節生根,化為細密難除的斑點。兩人相擁的輪廓被不經意地留下,像畏光的底片,在狹窄的套房內反覆播映。

    因此劍無極以為分別也同樣容易。他對著浴室中起霧的鏡子練習過無數次,對上那雙金眼時卻忍不住發抖。他慌忙別過臉,紅通通的眼角被映得清楚。

    史仗義愣了一會,才確認這並非玩笑。他的雙目本就狹長,瞇起時彎曲如弓,眼底暗光流轉。

    吹風機在地面碰撞出聲,床腳被晃得喀吱作響。劍無極來不及反應,只覺得頸部疼痛,後腦撞上床墊產生片刻的暈眩。

    他的視野被迫對上天花板,和壓在身上的青年。

    俊俏的面容背著光,史仗義以全然屬於掠食者的姿態擒住了身下人的脖頸。

    就和逃亡前的每一次一樣。

    他的動作不再輕柔,掌心厚繭重重擦過青年脖頸處細膩的肌膚。

    劍無極臉色漲紅,眼神因缺氧渙散,唇瓣張闔如離水的魚。有什麼自他倔強的眼角跌落,滾燙而無力地摔成了碎片。他曾徒勞地嘗試拯救什麼,話語卻蒼白如紙,被輕而易舉地撕成碎片。